世博会后续开发利用的国际经验及启示

摘要：本文在分析总结历届世博会在场馆及建筑的后续开发利用、国区的后续开发利用经验做法的基础上，对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后续开发利用进行探讨，为如何更好地对世博园区后续开发利用提供思路。

关键词：世博会；后续开发利用；世博园区；世博科技

中图分类号：F713.8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7685(2010)05-0114-04

世博会与奥运会、足球世界杯并称为世界三大盛会，其中，注册类世博会是全球最高级别的展览会，是全球经济、科技和文化领域的盛会。2010年上海世博会将是第一次在发展中国家举办的注册类世博会，是由中国政府主办、上海承办的一项国际盛会。上海世博会占地规模和投资建设规模均超历届，场地占地面积为528万平方米，其中，核心区域为328万平方米；总预算约为286亿元，其中，基础设施建设和永久场馆建设总投资约为180亿元，营运资金约为106亿元，资金来源主要为政府财政投入、世博建设债券发行(筹集80亿元)、门票收入(预计约为60亿元)和赞助费(世博会全球合作伙伴、赞助商赞助)等。

上海世博会提出了两大目标：吸引大约200个国家和国际组织来参展，吸引7 000万人次的客流量。事实上，由于世界各国极为重视上海世博会，尽管还没完全走出国际金融危机的困境，但世界各国均表示要积极参展。截至2010年3月22日，已有234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签署了上海世博会参展合同。上海世博会是全人类相互之间理解、沟通、欢聚、合作的盛会，它将增进国际间交往，促进世界各国交流合作，通过文化的交流、传递，实现中华民族、上海区域的文化在更大范围的认同，让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国和上海。上海世博会参会国家和地区之多、参会人数之众、影响范围之广大，将改写世博会的历史。但在关注上海世博会产生的影响和意义的同时，更要关注世博会的后续开发和利用，防止资源的浪费与空耗。为总结和借鉴世博会后续开发利用的国际经验，本文对历届世博会后续开发利用较典型的案例进行分析，以期对世博会的后续开发利用提供思路。

一、世博会后续开发利用的国际经验

纵观世博会发展历程，世博会的后续开发利用主要体现在场馆和园区的开发和利用两方面。

(一)场馆及建筑的后续开发利用

1.场馆作为会展和陈列场所继续利用。19世纪中后期举办的世博会主要展示人类工业文明在当时的最新成果，如，机器发明、文化艺术创作，以显示举办国的实力和生机。早期的世博会场地规模一般不大，参展国家相对较少，各参展国没有独立的展馆，展示主要集中在组织方建设的某个庞大建筑内进行，因此，在后续开发利用方面，这个时期的典型特征仅局限于对单个展馆的后续开发利用。如，1855年，巴黎世界工农业和艺术博览会，巴黎仿制水晶宫，建设了工业宫和艺术宫作为世博会展品的展示场馆，场地占地面积约为15.2万平方米，有25个国家参展，约有630万人次参观。尽管巴黎世博会没有像首届世博会那样盈利，但工业宫成为世界博览会历史上首个有计划持续利用的永久性建筑，开创了场馆后续开发利用的先河。此后，历届世博会组织方建设的主要展馆一般都保留作为会展或陈列场所等继续利用。如，1862年伦敦国际工业和艺术博览会展厅会后作为贸易交易和工业展览的展馆继续使用；1880年澳大利亚墨尔本万国工农业、制造与艺术博览会的主要展馆——皇家展览馆保留至今，用途仍为会展和陈列作用。

2.标志性建筑成为区域标志性旅游景点。19世纪末期，伴随着世博会规模的扩大和运作经验的丰富，世博会的后续利用不再局限于展馆的再利用，人们开始考虑如何保留和利用好那些富有创意的建筑，特别是标志性建筑，以适应人们生活水平提高而日益增加的休闲旅游的需要。1889年巴黎博览会(会期为当年5月5日至10月31日)，参展国有35个，吸引的参观者达3 225万人次，这次世博会最璀璨的杰作埃菲尔铁塔被保留并且成为了此后巴黎的象征，它使巴黎旅游业成为最大的受益者。埃菲尔铁塔成为世博会保留建筑后续利用的典型，其成功为以后世博会所借鉴。如，1962年美国西雅图世博会(会期为当年4月21日至10月21日)，场地占地规模为39万平方米，吸引961万人次参观，会后保留的太空针塔已成为西雅图不可或缺的文化标志。

(二)园区的后续开发利用

自20世纪以来，各国举办世博会的热情越来越高，世博会场地规模相比以前迅速扩大，举办国对于世博会后续开发利用的问题也越来越重视。在后续开发利用上，除继承、延续和加强展馆再利用的模式外，对整个园区的后续开发和利用也加强了重视。

1.将世博会场地改建为公园。20世纪早期，世博会开始更多地关注人文状况，一些世博会场地会后被改建为公园，作为公共物品提供给社会，其中尤以美国为典型代表。如，1904年圣路易斯世博会(会期为1904年4月30日至12月1日)，参展国有60个，吸引的参观者达1 969万人次，园区内的建筑大都是临时性的，会后被开发建设为高尔夫球场、网球场、野餐场地、美术宫和动物园等娱乐设施或作为森林公园向游人开放；1939～1940年纽约世博会(会期分别为1939年4月30日至10月31日、1940年5月11日至10月27日)，场地面积为500万平方米，参展国达64个，会后场地发展成为纽约市第二大公园即可乐娜公园，保留的4座展馆中，科技馆、昆斯艺术博物馆、公园剧院现在仍在对外开放。

2.将园区发展成为城市新中心或地区优势中心。二战后，人们逐渐认识到世博会对城市发展的巨大影响，开始前瞻性地将世博园区的后续开发利用纳入整个城市发展规划体系之中，园区后续开发利用又呈现新的特点，即园区发展成为城市新的聚集地，助推城市发展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如，1962年美国西雅图21世纪博览会，场地选址于西雅图市中心一处废弃的空间，会后场地发展建设成为城市的一个新中心——西雅图中心。1967年加拿大蒙特利尔世博会(会期为当年4月28日至10月27日)，会场占地面积为400万平方米，参展国家有62个，吸引了超过5 000万人次参观。这届世博会使上世纪60年代前还仅是个地区性大城市的蒙特利尔开始日益为世人所关注，成为蒙特利尔迈向国际大都市的起点。1992年西班牙塞维利亚世博会被西班牙政府认为是历届世博会举办最为成功的一届。其占地规模为60万平方米，吸引4 181万人次参观，场地选址在塞维利亚城区西北部瓜达尔吉维尔中的卡图哈岛上。塞维利亚是世界博览会历史上第一个对其展览馆和场地进行全面开发和利用的城市，有26个国家的展馆在科技园区内被保留使用，包括法国、葡萄牙、芬兰、奥地利、加拿大等国的展馆，而这其中有14个展馆原本并不是永久性建筑；在世博会

期间建成的“魔幻岛”儿童游乐场至今仍在使用；塞维利亚在大部分场馆被拆除后留下的空地上，利用原有基础设施建立了“塞维利亚科技园区”，2004年，“塞维利亚科技园区”的产值已占到整个城市GDP的12％，对促进比较贫穷的西班牙南部地区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发挥了重大作用。

进入21世纪，世博会越来越注重可持续发展，世博会与城市结合得更为紧密，后续开发利用也取得了较好的成效。如，2000年德国汉诺威世博会(会期为当年6月1日至10月31日)，占地面积为160万平方米，参展国达到155个，接待游客1800万人次，其规划建设之初就提出“不建造任何在世博会后无法利用的东西”的理念。它结合城市发展需要，将原汉诺威贸易展览场地适当改造成为世博会的主要场所，保持该区域原色。这从一开始就避免了因可能的风格不协调导致世博会资源后续开发利用率低下的问题，甚至反而通过这次世博会使汉诺威成为名副其实的“国际展览之城”，显著地提升了城市的知名度和吸引力。另外，世博会场地也在会后积极筹划，用于发展信息、通讯、多媒体、艺术和设计等行业，并形成“地区优势中心”，解决了后续开发利用问题，充分体现了可持续发展的思想。

二、对上海世博会后续开发利用的几点启示

总结世博会后续开发利用的国际经验，可为上海世博会后续开发利用提供以下几点启示：

(一)场馆的后续开发利用

上海世博会场馆主要有组织方建设的场馆、各国的自建馆(即各国投资建设的场馆)、租赁馆(由中国建设，有偿租赁给部分国家使用)、联合馆(由中国建设，建成后无偿提供给其他国家如亚洲、非洲、欧洲、中南美洲、加勒比地区部分国家使用)、企业馆(由国内外相关知名企业单位投资建设)、城市案例馆(由入选的全球相关知名城市投资建设)。上述场馆中，组织方投资建设的“一轴四馆”(即中国馆、主题馆、世博中心、世博文化中心、世博轴)为永久保留建筑，其他建筑性质上均为临时建筑。在后续开发利用上，中国馆要转变为会展场馆；主题馆要转变为展览、活动场馆；世博中心会后要建成国际会议中心；世博文化中心会后用做大型综合演艺场馆，配套建设文化和活动设施，形成文化演艺中心，以娱乐演出为主；世博轴结合地下空间的开发和利用，转化为上海新型商业带。关于外国自建馆，会后保留展馆不是世博会的惯常做法，如何妥善处理是个问题。对于一些富有创意的优秀的外国自建馆，如，英国“创意之馆”、芬兰“冰壶”、西班牙“藤条篮子”等，可借鉴1992年西班牙塞维利亚世博会经验作为永久建筑保留，或采取迁建的方式予以保留，今后亦可继续用于该国或国际组织的各类活动，如，专场文艺演出、小型广场音乐会、街头舞蹈和风俗表演等，继续作为世界多元文化的交流舞台，发挥文化交流作用。

最佳城市实践区是上海世博会一大创新，它汇集了由城市实践区案例国际遴选委员会评审遴选出来的在宜居家园、可持续的城市化、历史遗产保护与利用、环境的科技创新四个方面具有展示和推广价值的13个城市案例馆，如，温哥华城市案例馆、马德里城市案例馆、伦敦城市案例馆、阿尔萨斯城市案例馆、汉堡城市案例馆等。这些案例馆将应对诸如气候变化、能源紧张、人口膨胀、城市污染、粮食安全等问题的城市解决之道一一呈现，为治愈“城市病”寻找“药方”提供方向。让参观者提前领略未来城市的美好生活方式。因此，这些极具推广价值的案例馆具有重要的直接的现实意义，可予以保留，继续发挥其旅游参观和示范的作用。

(二)世博园区开发成为上海城市新中心

目前，世博园区土地后续开发利用整体规划尚未明确，因此，建议园区土地二次开发中，在强调城市及国家发展需要的同时，应尽可能继续发挥世博会的后续效应，避免风格完全颠覆。如，大阪博览会是世博会历史上成功运作的经典，但世博会结束后，350公顷的土地即归还市民，园区内76个国家和地区的115个展馆逐步丧失其效用和效益，作为1970年大阪世博会的标志性建筑——太阳塔最终也被拆除，世博痕迹全无，没能融入大阪城市发展体系之中；1998年葡萄牙里斯本世博会后场地成为“废墟公园”。上海世博会选址在黄埔江畔，分为浦东、浦西两块区域，地块位于上海市中心区域，土地机会成本极高。园区会后宜引进高附加值产业或低碳产业，努力打造成为上海市新的中心之一，与其周边的浦东陆家嘴金融贸易区、黄埔区人民广场商圈、卢湾区淮海路商圈等互动，带动城市的产业结构升级。上海市《商业网点布局规划纲要(2009～2020年)》提出，上海世博会相关地区将结合世博园区场馆后续利用开发，依托城市公共文化活动中心规划建设新兴都市商业中心。为此，打造符合规划要求的国际文化交流平台、文化休闲娱乐基地，可作为上海世博会园区后续开发利用的功能定位之一，并大力发展以展览、会议、文化活动和休闲娱乐为主的现代化服务业。世博会期间园区是各参展国、国际组织、企业的文化交流和互动平台；世博会后，可在园区打造国际文化交流平台和大众休闲娱乐基地，继续重视思想交流和文化内涵的发掘，汇聚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独到文化及智慧，使之交融和互动，产生共鸣。这符合继承、延续的原则，有利于继续发挥园区在世博会期间作为全球最具影响力的跨文化传播平台的功能。世博会场地浦东区域可建设成为上海市新中心，如政治、文化中心，发展相关的产业，如会展、文化休闲娱乐业等；浦西区域可引进跨国公司或国际组织的地区总部，发展总部经济，充分发挥地块效用。

(三)世博科技的推广应用

上海世博会各参展国、国际组织、企业将竞相展示最新的科技成果，特别是环保、新能源技术领域的成果。届时，世博园区将成为展示最新的绿色生态技术的场所。为此，秉承全方位再利用的理念，会后可进一步在全社会推广应用“科技世博、生态世博、低碳世博”的科技成果，充分发挥世博会的外部性，实现国际展览局秘书长洛塞泰斯所说的“在世博会上所见到的包括环保建材、可再生能源的使用，都将进入普通人的生活”的信念。

1.公共交通工具应用推广方面。为达到“园区交通零排放、周边区域低排放”目标，上海世博会期间将尝试大量使用清洁能源交通工具，如，超级电容车、燃料电池车、纯电动车(总数预计超过1000辆)等零排放清洁能源汽车。世博会后如能在全社会进一步推广这些清洁能源车的使用，必将有效减少汽车尾气排放量，促进上海及全国各地区环境质量的改善。

2.展馆技术应用推广方面。各参展国展馆均富有创意，并尽力采用最新环保材料、节能技术等，值得大力推广应用。如，主题馆采用清洁能源，利用太阳能光伏发电技术，装机容量达2.825兆瓦，可实现年减排二氧化碳2 374吨，同时，还采用了江水源等节能措施；瑞士展馆选用的主要由大豆纤维制成的幕帷，既能用于发电，又能天然降解；英国的“创意之馆”也选择了可循环利用的建筑材料，整个建筑的碳排放量预计为零。

3.城市案例馆低碳科技应用推广方面。城市建筑面临的一大挑战是如何找到保护资源的可持续建筑方式，而上海世博会城市最佳实践区的建筑是很好的尝试。如，“沪上·生态家”运用了70％的既有成熟技术和30％的未来前瞻技术示范体现生态建筑的技术亮点，绿色、环保、节能、低碳等生态技术使建筑综合节能达到60％；伦敦案例馆以英国伦敦的贝丁顿零碳社区为原形，结合上海气候特征，采用大量被动式和主动式节能技术，实现了零能耗，建筑内报告厅、餐厅、展示厅等均为零碳场所，整幢楼实现了二氧化碳零排放；马德里案例馆(即马德里公共廉租屋的创新试验项目)则广泛应用以“竹屋”和“空气树”为代表的可再生能源、新型环保材料、先进的生态技术及有效的建造流程，达到了能源自给、绿色生态的效果。这些案例对上海及我国的其他城市均具有现实意义，其建筑模式和技术可在上海及全国其他城市进一步推广，为我国未来的城市保障住房建设提供一个方向。此外，如德国汉堡馆、法国阿尔萨斯案例馆(即水幕太阳能建筑)等的技术也具有极大的实用性。

参考文献：

[1]唐子来，朱弋宇.世界博览会的经典案例研究之四：2000年汉诺威世博会[J].城市规划会刊，2004，(4).

(责任编辑：闫春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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